刘禹锡(-),字梦得,洛阳人。贞元九年()进士,又登博学鸿词科。曾积极参加永贞政治改革,失败后贬为地方官。历近五十年的宦海浮沉,分别任过京官监察御史、屯田员外郎等职,出任过连州、夔州、和州、苏州、汝州、同州等地刺史,终以太子宾客分司东都,世称刘宾客。与柳宗元、白居易等有深交并齐名,时称“刘、柳”或“刘、白”。有《刘宾客集》传世。董氏武陵集纪(选录)片言可以明百意,坐驰可以役万景,工于诗者能之;风雅体变而兴同,古今调殊而理异,达于诗者能之。工生于才,达生于明,二者还相为用,而后诗道备矣。余尝执斯评为公是,且衡而度之,诚悬乎心,默揣群才,钩铢寻尺,随限而尽,如是所阅者百态。一旦得董生之词,查如搏翠屏,浮层澜,视听所遇,非风尘间物,亦犹明金翠羽,得于遐裔,虽欲勿宝,可乎?....诗者,其文章之蕴耶!义得而言丧,故微而难能;境生于象外,故精而寡和。千里之缪,不容秋毫,非有的然之姿,可使户晓;必俟知者,然后鼓行于时。自建安距永明以还,词人比肩,唱和相发。有以“朔风”、“零雨”,高视天下;“蝉噪”“鸟鸣”,蔚在史策。国朝因之,灿然复兴。由篇章以跻贵仕者,相踵而起。兵兴以来,右武尚功,公卿大夫以忧济为任,不暇器人于文什之间,故其风浸息。乐府协律,不能足新词以度曲,夜讽之职,寂寥无纪。则董生之贫卧于裔土也,其不得于时者欤!其不试故艺者欤!刘禹锡是中唐著名诗人,留下的诗歌理论虽然文字不多,但很精辟。《董氏武陵集纪》写于他在朗州(今湖南常德)司马任上,为董侹文集作的序,董侹字庶中,曾任弘文馆校书郎、大理评事等官,后称病求退,隐居武陵。刘禹锡在“纪”中称道他“幼嗜属诗,晚而不衰,心源为炉,笔端为炭,锻炼元本,雕砻群形,纠纷舛错,逐意奔走,因故沿浊,协为新声。”在本文中提出了初、盛唐以来诗歌创作与诗歌理论发展中一个重要问题。它是从两个层次来展开论述的。第一个层次是对诗歌创作的基本要求,片言明百意,坐驰役万景,“工于诗者能之”。一个诗人,只要他能把握诗是以“兴”即抒情为能事,洞晓诗歌创作的规律,不管古今诗体有什么变化,时代的审美格调有何不同(唐代近体诗兴起,古体、乐府等依然流行),他写的诗就不会与“诗道”乖离,他的诗也会有个人独特的风格和价值。从创作过程来说,诗人的情意寄寓于形象或意象之中,形象或意象是为了传情达意而创造的;而形象或意象是用语言描写的,其中正蕴含了形象意象的全部信息。从鉴赏接受过程来说,读者是从阅读接触语言文字开始而在自己的想象中把握作品的形象或意象,从中领悟诗人的情意。刘禹锡在自己的创作实践中,是很着力追求高层次的艺术境界的。在《翰林白二十二学士见寄诗一百篇因以答祝》诗中云:“郢人斤斫无痕迹,仙人衣裳弃刀尺。世人方内欲相寻,行尽四维无处觅。”这是对“义得而言丧”心灵体验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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